71.七十一只崽(2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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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指指玄关处的手提包,“你的礼物。”

包里有个牛皮纸包着的盒子,陆星寒没有蛮力撕,按折痕拆开,是最新上市的苹果手机。

他喃喃:“太贵了……”

林知微在他头上揉了下,“我现在能赚钱。”

能赚钱,却连一套舒适合体的家居服都舍不得换,如果不是他搞破坏,她大概还要再穿好几年。

夜深人静,陆星寒坐在书桌前,聚精会神给手机贴钢化膜,膜就在礼物盒里,林知微提前都备好了。

贴完以后,他走出房间,无声无息打开林知微的门,门没锁,而她已经熟睡。

黑暗里,陆星寒轻手蹑脚靠近床边,不敢多看被子里的人,拿起床头桌上的手机就往外撤退,把门原封不动关好。

他跟林知微的手机,从来都是互相随便看,没有任何隐瞒。

四下幽黑宁谧,唯有台灯照亮小小的范围,陆星寒把林知微旧手机里的所有资料全部备份,转到刚贴了膜的新手机里,电话卡也换进去,最后连桌面壁纸和图标排列都复原得一模一样,再抬头时,已经凌晨三点多。

陆星寒揉揉后颈,在新手机上设置好早八点的闹钟,放回到林知微的床头桌上。

他打算退出去时,楼外正巧有车匆匆开过,雪亮灯光晃在窗口,透过帘子漫过林知微的脸。

她毫无设防,呼吸匀称,饱满的嘴唇水润樱红,枕上的长发绸缎一样。

很快黑暗重临。

陆星寒却再也控制不住燥乱的心跳,他双手攥紧又松开,仍旧抵不过胸中那些恣意生长的藤蔓,越缠越紧,难以呼吸,唯一的解药,只有他心底最深处,疯狂恋慕着的人。

他闭了闭眼睛,缓缓俯下身,唇轻颤着,小心翼翼碰在她温热的脸颊上。

心蹦到了云端,又像跌进深渊。

陆星寒狠狠扣住手心才勉强冷静,不舍地抬起,过了半晌,声音极轻,极哑地说:“知微,这才是我的十八岁礼物。”

他回到自己房间的单人床上,睁着眼躺到天亮。

七点刚过,他就拨了个电话,“我生日到了,满十八,可以独立签约。”

对方非常高兴,约好时间和地点,挂断后,陆星寒起身洗脸,把家里整理好,留了张纸条,揣上林知微满是划痕的旧手机,悄悄出门。

脚步飞快地下楼时,陆星寒乱七八糟地想。

知微,对不起啊,你那些要求我做不到,为了靠近你,我又要去作死了。

袁孟在这圈子混,很会察言观色,知道她要拒绝,忙好言好语劝说:“您可是领队,代表着工作室呢,咱们后续的合作肯定不少,互相熟悉一下是必要的。”

把工作室搬出来,既是劝,也是无形施压。

何晚过来给她解围,“人太多不能一起走,你们先过去,我俩随后就到。”

“那好那好,”袁孟这才眉开眼笑,“等你们到了再开局。”

林知微皱着眉把最后一点东西整理进包里,抬头就见何晚双手环胸,朝不远处抬抬脸,“陆星寒一步三回头啊。”

“不用管,”林知微拢住外套的衣襟,“你跟他们去吧,我先回家了。”

何晚拦住她,“知微,你可不是为了私事影响工作的人,”她停了停,强调,“应付圈子内的正当聚会,也是工作之一,不去的话,老大至少唠叨你一周。”

这句话对林知微管用。

何晚认识的所有女孩里,无论年纪大小职业如何,她一直是最懂事最为大局着想的那个。

果然,林知微按着额头挣扎片刻,挺直的肩膀逐渐垮了下去。

□□点,城市纸醉金迷的夜晚才刚刚开始。

星火娱乐订的KTV装修奢华,满眼流光璀璨,里面包含自助烧烤,连晚餐都可以一并解决。

最大包厢里的吧台上摆满各式酒瓶,旁边放着大家端回来的烤盘,都是常在圈里游走的人,有放得开的已经挥舞着肉串嚎起高音,再配上头顶色彩变幻的昏暗灯光,整个一花花绿绿的妖怪洞。

陆星寒被袁孟按着,面无表情坐在沙发最角落,连灯光都照不到他。

他刚给林知微打过电话,没接。

袁孟放大音量朝他喊:“她说了肯定来,你就安心等,别出去瞎折腾。”

陆星寒就是这么被哄来的,在摄影棚里,拍摄一结束,林知微就再也不理他了,更别说和他一起走。

袁孟硬拉他出来,一路上灌输“小林老师就在后面车上”,结果他坐在这等了十分钟也没见人影。

陆星寒的忍耐随时要耗尽,“再过十分钟,她不来我就走。”

这大庭广众的,袁孟训不得骂不得,愁得抓耳挠腮,抬头瞥见容瑞离得不远,起身把他拽到门外,揽着他脖子问:“小林老师到底跟你们什么关系?”

容瑞叹气说:“是我最亲的亲表姐。”

袁孟长长“哦”了声,指指门内,“也是他姐?”

容瑞摇头,认真澄清,“年龄上是姐,大五岁呢,但关系上不是,准确说……”林知微不在,容瑞恢复了一点活泼劲儿,一打响指,“青梅竹马,知微姐是他女神,如痴如狂的那种!”

袁孟一口冷气抽得牙疼。

包厢里气氛不断高涨,一天相处下来,都混得比较熟了,梁忱被拉着唱了好几首,但更多的目光还是集中在陆星寒身上。

他长着一张勾人脸,又满身十足剔透的少年气,哪怕不言不语,也吸引着别人前仆后继往他跟前凑。

“星寒,出来聚别光坐着啊,你可是团里主唱,听说还考音乐学院了。”

“就是啊,随便唱一首,给我们洗洗耳朵!”

“今天不唱的人绝对不许走啊,唱完才算完成任务!”

最后这句得到所有人的强烈响应。

陆星寒眼睫轻掀,看到偌大屏幕上提示下一首,《虫儿飞》。

他眸色深了几分,拿起果盘边上的话筒,“就这首吧。”

这是首人人都会哼两句的儿歌,年纪还小的时候,林知微经常唱来哄他,距离上次听到,已经过去四五年了。

前奏柔和,整个燥乱的包厢自发安静下来,陆星寒哪怕坐在最暗处,也是所有人的中心。

他嗓音低低淡淡,静室里,像初秋微雨落进了名贵的瓷盘。

林知微跟在何晚后面走出电梯,再次强调,“来了就行吧?我坐坐就回去。”

何晚拖着她,“好好好。”

到包厢门口时,袁孟和容瑞还在外面,容瑞一见她,秒秒钟变老实,稳重也装不出了,苦着脸不敢吭声。

林知微更觉得糟心,“如果不想让我告诉你妈,就找个能说服我的理由。”